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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燃晚abo】相思引·之五

战损/囚禁/abo  皇子燃x战俘晚

有生子/刀且HE








【昔年】· 上




不怪楚晚宁恼怒,墨燃与他的纠葛,像纠缠的线般,剪不断,理还乱。他们于战场中相识,因战争而别离,到如今,过往炙热的情感皆被时光磋磨成了一声叹息。



墨燃常回想起与楚晚宁初见时的模样,那是个霜寒露重的冬夜,南北交境之地格外崎岖,易守难攻的边地是南国坚固的堡垒。他那时还是南国的将领,被调任来边境做楚晚宁的副将。



初来乍到,在军营里,他挠了挠头,问:“楚将军在哪儿?怎么不见他人?”



主帅的卧帐里坐着一袭白衣的英俊男人,正用一方手帕小心擦拭着佩剑,闻着声,他侧目望过来,皱着眉,冷声道:“我就是楚晚宁。”



名扬天下的战神,竟有着如此惊艳脱俗的面容,好看到明明不苟言笑神色冷漠,墨燃却只记住那双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。



那夜的篝火很明亮,明灭的光影化作了楚晚宁眼中的莹莹星辰,望着那双眼睛,墨燃笑起来,说:“以后,我就是你的副将啦。”



楚晚宁并没有苛责墨燃的失礼,又或者说他并不在意朝廷派来的副手,只冷淡地扫了一眼,点头应过,转身出了卧帐,走向了号角声燃起的不远处。



他忽的顿住脚步,回过头,问:“你叫墨燃?”



“是。”



楚晚宁淡淡说道:“随我去熟悉军营吧。”



“是!”



“还有。”楚晚宁冷声道,“下次再如今日这般出言不逊,我便按军规惩处你。”



墨燃渐渐熟悉了军营中的布局,也熟识了楚晚宁的其他副手——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薛蒙,温柔谨慎待人真诚的师昧。他与他们一同点兵练武,一同研习兵法部署,偶尔也插科打诨,开一开楚晚宁的玩笑。



“楚将军总是冷冰冰的,不爱理人。”墨燃支着下巴说,“每日除了练兵,便是读书练剑,总一副凶巴巴的模样。”



彼时他们正围坐在一方小小炉火畔,搓着冻得生疮的手,喝着城里百姓送来的高粱酒。薛蒙不胜酒力,很快就染上了醉意,作为楚晚宁最虔诚的信徒,他狠狠在墨燃胸前来了一拳,恼怒道:“你个狗东西,休要说楚将军的不是!”



墨燃便诧异地问:“那你说说,楚将军是什么样的人?”



“唔……”醉酒的薛蒙很认真的思索了一阵,最终斟酌敲定了用词,“是神仙哥哥。”



“噗。”



很多年后,墨燃还能记起三人围坐在火炉边放肆饮酒的模样,薛蒙在哄笑声中红了脸,趴在桌上睡过去,师昧则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,最后微笑着说:“楚将军寡言少语,但他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。”



可惜来了边境许久,墨燃从未见过楚晚宁柔和亲切的模样。



军营的时光是墨燃二十余载岁月中最快乐的所在,哪怕寒风吹皴了他的皮肤,烈日晒干了他的嘴唇,白日里操兵演习,睡梦都伴着边塞的风声,但好在朋友在侧,不至孤独。



有时候,墨燃也会偷偷望一望楚晚宁的侧脸,他的眼神总是淡漠的,目光中透着冷漠与疏离,唯有在沙场上挽弓之时,双目的视线才会随着箭矢的指向聚焦在某一点。



他们终上了战场。



那是突如其来的一役,敌军突然的袭击似乎并没有扰乱楚晚宁的心神,在战场上,他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,射击精准,拔剑利落,一身银白轻铠避开了污浊的血迹,他像绽放在污秽之地而不染纤尘的白莲,被鲜血与硝烟滋养成了战不无胜的沙场之神。



楚晚宁的佩剑名唤怀沙,此剑杀气甚重,极少出鞘,带着抽刀断水之势,精准地斩断身前背后的一切阻碍。



墨燃并不喜欢战争,但这并不妨碍他将箭矢对准敌人,随着箭矢滑脱手指的声响,他听到空气流转与锐器没入皮肉之声,紧接着是一声嘶哑惨烈的哀嚎,再望过去,胸口被穿透的敌军坠下马来,溅起的血像撒在寒风中的红色珠石。



他甚至看清那人狰狞又痛苦的表情,嘴唇逐渐停止翕动,眼睛却仍旧大睁着,目光中的痛苦逐渐涣散开来,至死都没有阖上。



他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。



倒在地上挣扎着的士兵,身上尽染着血,痛苦的蜷缩扭动着身子,像地狱里挣扎的鬼魅。他的眼前晃动着一张张染血的面孔,被模糊成狞笑或尖叫着的亡灵。墨燃抹净睫毛上的血痕,再一抬眼,骤然映出的是一张满含恨意的面孔,和举起的利刃尖端映出的冷光。



那人用近乎咆哮的沙哑声嗓喊道:“杀了你,给我兄长报仇——”



他方才,杀死了谁的亲人吗?



战马嘶鸣的声音凄厉又绝望,墨燃甚至来不及反抗,只听见冷风剐蹭利刃的声响,他吸了口气,茫然地迎接着突如其来的死亡。



而下一秒,他看到的是那人被整齐斩断的头颅,脸上仍然保持着方才怒恨交并的神情,头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几圈,落入了混着血污的泥泞之中。而脖颈上碗大的伤口汩汩留着鲜血,染脏了战马的鬃,再然后,整个身子便自马上栽下来,僵硬地摔落在那颗头颅的一侧,溅起尘埃无数。



那样快又突然,好似骤醒的噩梦。



墨燃颤抖着,抬起头来,自他前方,楚晚宁神色淡漠地暼了他一眼,伸手甩落了怀沙上的血迹,但仍有朱色的液体顺着剑刃滴滴答答落下来。



他的白色战甲上终于落上了星星点点的红,还有一些染在了侧脸上,高高束起的马尾在风中飘扬着,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污血,对墨燃冷声道:“墨燃,不知道躲开?想死?”



寒风呼啸,携起万千碎石细沙,尽被夕阳染成了红色,楚晚宁长长的战袍被吹得猎猎飘摆。



他在血色的残阳里,在纷飞的浮尘中,在飞溅的鲜血中,凝神望向墨燃,面色冷漠,眉宇微蹙,面颊上的血污成了苍白面孔上唯一的艳色,眼睛在背光的角度如珍贵琥珀,闪着最为明亮坚定的光。



在那一瞬间,墨燃好似见到了神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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