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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燃晚abo】相思引·之一

战损/囚禁/abo  皇子燃x战俘晚

有生子/刀且HE






为君但作《相思引》,长恨无绝引相思。






【重逢】· 上





一切都像是一场梦。



楚晚宁在极度的疼痛中昏厥过去,又因剧烈的痛楚而从梦中醒来。他的视线不那么清晰,好像被血糊住了眼睛,头也昏沉得厉害,靠近心脏的肩膀痛得尤其剧烈,几乎要随着心跳起伏渗进血脉中去。



他穿得单薄,先前染血的铠甲被剥去了,只余下破败的里衫,北国的寒风顺着撕破的白衣,要渗到骨缝里,吹在未愈合的伤口上尤其冷,像细细的针。楚晚宁要被冻僵了,想要抱住肩膀蜷缩取暖,这才发觉手腕被镣铐束缚着,身子也似被捆住了。



车轮压过积雪,咯吱作响,马蹄踏雪的声音倒是酥酥绵绵。楚晚宁垂着头,车队的颠簸让他胃中翻搅,突的一阵咳嗽,喉间一热,又呕出一口鲜血来。



好疼。



沙场征伐多年,楚晚宁早已习惯了血腥伤痛,却捱不过众目睽睽下的咒骂羞辱。此时此刻,他被人声裹挟着,议论的、咒骂的,偶尔夹杂着女人与稚儿的哭声,哭到欲断肠时,又骤然提高了嗓音,怨愤悲切地诉道:



“就是他,我亡夫死的那一战,南国的主将就是他——”



“是他,楚晚宁,沙场上的活阎王,他不知杀了多少人,活该被俘了抓回来!”



“要我说,皇帝就该下旨杀了他!凌迟也不为过!”



“对!杀了他!给老子死在边疆的兄弟报仇!”



人声愈发鼎沸,在迎合着那句满含恨意的“杀了他”,声声都似刀如剑,直剜到楚晚宁心间去。楚晚宁困惑地蹙起眉来,不知因被捆得紧还是被冻得久,他的肢体早已麻木,唯有渗血的伤口,在用最极致的痛反复证明,他还是个活人。



他不应该死了吗?



死在疆场上,死在征战中,死在敌人的利刃下。肩膀被箭矢刺穿时,楚晚宁抱着必死的决心,再一次挽弓对准了北国的主将,可惜一切都是徒劳,随着一声凄厉的嘶鸣,他被中箭受惊的战马甩向了地面,记忆里最后的画面,是敌军抬起的刀刃上反射出的冷色阳光。



再醒来时,他便从无往不胜的南国战神,变成了任人辱骂的北国囚徒。



楚晚宁垂着眼,模糊的视线聚焦在左肩痛极的位置,折断的箭杆还留在他的皮肉中,穿刺出来的箭头上染着干涸的血迹,随着呼吸起伏而剐蹭着皮肉,头发染着的血污尽被严风吹成了朱色的细霜,他干涸的喉咙发不出声音,只余下破碎的喘息。



而这时候,有谁拦住了行进缓慢的兵队。紧接着,囚车的门锁被利剑斩断了,随着铁链哗啦落地的声响,楚晚宁的手腕顿失了束缚,可他早没了力气抬眼,顾不得来者究竟是谁,只是蜷在囚车的角落里细细地颤着。



好冷……



好像落了雪,是他在南国不曾见过的飘摇纷扬,楚晚宁眨了眨眼睛,歇在睫毛上的碎雪就化作眼尾下坠的水渍,他用冻得生疮开裂的手指抹了把眼尾,望向缓步向囚车走来的男人。



来人玄冕容贵,狐裘雍华,周身饰配珠玉皆不敌紫黑双瞳来得剔透,样貌气宇自是不凡。他就站在囚车外,随意扯落肩上的大氅,毫不吝惜指上的龙鳞扳戒勾扯着细贵金丝,转手将它掷向囚车一角狼狈瑟缩的楚晚宁,转而回头,冷冷瞥向围拥而上的护卫,哂笑寒声道:“怎么,要拦着本王?”



楚晚宁攥紧了那件大氅,像是捧着寒冬细细的火种,将自己包裹在来之不易的柔暖中。领口的裘绒染着微淡的酒气,比世上任一名贵佳酿都要更为甘醇,化在呼吸里,像久违之人身上的信香。他难以置信地大睁着眸子,望着囚车畔的男人,但但那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,仍与守卫作言语周旋。



“怎的,不信本王?”那人冷哼一声,“父王口谕,这人容本王亲自审讯,你有几条命胆敢阻拦于我?”



“这……”那守卫声音怯懦,言语恭敬,“下官只是奉命行事,此人毕竟是南国的将军……”



“奉谁的命?”男人的语气冷了几分,“怎么?难不成本王会假传圣谕,劫一南国俘虏构陷你失职之罪?”言罢,他转身走近了楚晚宁,隔着囚车的木板,自缝隙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。



身后的佩剑被倏地抽出来,锃亮的剑刃冷光熠熠,他用冰冷的剑柄挑起了楚晚宁的下巴,眯起眼睛,说:“此人夺我南境多少无数城池,杀我北国千万将士,本王自是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。今日他落到我手中,由本王亲自审讯,倒也结了心头之恨。”



借着抬起头的姿势,楚晚宁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貌,他仍是记忆中的模样,剑眉星目,唇形美好,尊贵装束更衬面目英俊非常。一瞬间,被刻意封禁的记忆潮水般涌上来——低低的喘息声,肉/体/碰/撞时禁忌的声响,被抚/摸/身体/的触感仍旧清晰,纠缠到极处,两人的信香都要融在一起。



他曾被那人亲昵的吻过鬓角,也曾与他冷语相对、刀剑相向。到最后,利刃被染上了心间血,却只换来了那人冷淡回眸,带着恨怨说出一句:



“我永远不会原谅你。”



楚晚宁退了些许,囚车狭窄的空间让他避无可避,斩断的铁链还套在手腕上,随着动作碰撞作响。他还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态,碎碎扬扬的雪落在冰冷的面颊上,覆在颤抖的唇上,冻凉了轻缓的呢喃声:



“墨燃……”



他有多久,不曾唤出他的名字了?



墨燃并没有应他,仍以方才的姿态凝视着他,唇紧紧抿着,过了许久,才启开失色的唇,吩咐着随侍:“把他抬到本王的马车中去。”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动作轻点,他身上尽是伤,别让他死了。”



意识消散前,楚晚宁被人捉住了肩膀,被推搡着,拉扯着,浑身都是痛的。他紧紧攥着那件大氅,但奢罕的温存不足以抵御北国的风雪,混乱中,他好像被谁抱在了怀里,枕在那人宽阔的肩膀上。他抬眼望向苍茫灰暗的天空,大雪依旧纷扬,轻而密的雪花飘荡着下坠,又附上了他的眼尾,融成一滴转瞬即逝的眼泪。



一切都像是一场梦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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