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燃晚abo】相思引·十四
战损/囚禁/abo 皇子燃x战俘晚
【永恒】· 下
楚晚宁常常在想,自己究竟怎么了?
为什么理智和底线,会在青年的试探下慢慢瓦解?他无数次尝试劝说自己,他与墨燃之间并无真情,可是望向那双温柔湿润的眸,又觉所有重话,都凝成一声轻叹。他任着墨燃牵起他的手,抚摸他的发,吻他的眼角眉梢,在耳边一次次唤他:“将军呀……”
鬼使神差地,他没有打开他的手。
更奇怪的是,一连许多日,墨燃猝不及防地招惹示好,他都没有再拒绝。
多日后,又一次雨露期降临。结过契的两人,身体比过往几次还要契合。楚晚宁被亲吻得软了身子,伏在塌上,被冲撞得连话都说不圆,低哑迷糊地喃喃道:“墨燃……”
墨燃抚摸他的脊背,说:“我在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一直在你身边。”
夜里,他蜷缩在墨燃怀里,吮吸着令人迷醉的信香,不自觉地勾住墨燃的脖子,贴合地拥抱他。他累极了,墨燃似乎在他耳畔说了些令人面颊发烫的话,似是承诺,爱意深沉。他听不清,模糊着回应些呓语,便沉沉睡过去。
雨露期结束的清晨,墨燃比楚晚宁起的要早些。他匆忙穿上衣服,转而替睡眼惺忪的楚晚宁披上衣衫。楚晚宁在半睡半醒间嘤咛一声,缓缓睁开眼,正见到墨燃动作笨拙地替自己穿着亵裤,白色布料挂在自己的膝盖上。
“墨!微!雨!”
于是,来送早膳的炊事兵又被吓得发颤,进到帐子里,只见一项一丝不苟的楚将军把自己裹在被子里。床下面,被踢翻外在地的墨燃正揉着摔痛的肩膀,转头说:“搁在桌上吧。”
又只剩墨燃与楚晚宁,气氛微妙地望着对方。
墨燃自地上爬起来,又靠到楚晚宁身边去。死缠烂打赖着不肯走,非要替楚晚宁揉一揉酸疼的肩。楚晚宁冷哼一声,转手便是一巴掌落在墨燃的头上。望着墨燃委屈巴巴的眼神,又于心不忍,揉了揉青年的头发,说:“闭上眼睛。”
“将军?”
楚晚宁无奈道:“总要让我先把衣服穿上。”
穿戴整齐后,楚晚宁招手示意墨燃到他身边去,动作辗转间似有什么被碰落,跌在塌上,被楚晚宁拾起来。
手心里是一块成色上佳,毫无杂质的玉佩。雕工精细,玉佩正中似刻了些字。楚晚宁向来不饰珠玉,却也只这玉佩价值连城,便疑惑道:“你的?”
墨燃点点头,解释道:“是我娘留给我的。”
楚晚宁便也没有细看,递还给墨燃,听他继续说:“我好似对你说过,我爹是个混账,对我和我娘不闻不问。这玉佩,是他当初哄骗我娘赠给她的。”
楚晚宁怔了怔。
“我娘便把玉佩做信物,一直苦苦等着我爹。后来我娘死了,便把它给了我。”墨燃的眼眶有些红了,“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。”
“墨燃……”
楚晚宁拍了拍他的肩,不知如何安慰。墨燃便如小狗般磨蹭他的脖颈,撒着娇说:“将军不必安慰我,我抱你一会就好了。”
本该生气的,可楚晚宁也只是伸出手,揉了揉青年的头发,说:“你又胡闹。”
他的声音里,有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。
晨起闹了好一阵,巳时楚晚宁才见了薛蒙与师昧,几人如往常一样,围在楚晚宁身旁,从军政谈及军旅生活。自从上次胜仗过后,楚晚宁愈发关心起北国的朝政来。果不其然,朝局有了惊天之变,暗探传递回的消息使楚晚宁陷入了沉思。
“南宫驷?”薛蒙睁大了眼睛,“那是谁?!”
“北国的瑞王,算起来,当是前太子的堂兄。”楚晚宁眉头紧锁,“皇帝的独子死了,约摸着皇后会扶持他登位。”
瑞王全然不似那位好逸恶劳的太子,素有勤勉之名,更有领兵之才。若是由他一揽朝政,不知会不会使南军伐北更添阻力。
薛蒙趴在桌上叹着气,自责道:“怪我一时冲动……”
楚晚宁摇摇头:“北国夺嫡本就激烈,朝廷波谲云诡,那位太子就算不死,也有被废黜的可能。怪不得你。”
师昧不作发言,只应着楚晚宁的分析,点了点头。又见墨燃神色有异,便纳闷道:“阿燃,你在想什么呢?”
“啊……”墨燃被打断思绪,慌乱答道,“没什么。就想着,反正有将军在嘛,有什么可慌的?”
楚晚宁白他一眼,只觉得脸颊发烫,又倏地发觉自己的异样,干脆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墨燃一脚。
墨燃便闭了嘴,对着楚晚宁一阵傻笑。
简单的晨会过去,军医来替楚晚宁探了脉。墨燃再进来时,正见楚晚宁皱着眉咽下苦得倒胃的汤药,咳了两声,抬眼望墨燃,说:“你来的正好,我正要派人去寻你。”
“啊?”墨燃问,“怎么了?”
“军医来过,说我无事了。”汤药苦涩,言语间,喉咙里都是酸涩之味,“墨燃,我的病已然痊愈了。”
“真的……”墨燃哑然失笑,瞠目看他许久,不知心中何种滋味,“我当恭喜你的,可是……”
可是为什么,心间有无尽酸楚?
哪怕知道镜花水月终会消散,可逝去之时,他还是要捉住最后一点残影,固执又失落地问:“那我,以后,还能来找你吗?”
“啊?”楚晚宁一时错愕,“……找我?”
墨燃吸了口气,说:“晚宁,你的病不需要我了……那我还能见你吗?”
“你每天都见我。”
“不一样。”墨燃垂下头,“我是说,哪怕不是讨论军情,我也能到你帐中来吗?”
“……”
“晚宁,我……”提着口气,他干脆一鼓作气说道,“我想一直都和你在一起。就算你不需要我,我守着你就好,真的——”
楚晚宁望他许久,突然掩唇轻笑一声。再抬起头,眼尾难得被笑出了薄红,像初绽的春桃,瓣上歇着露水,是凤目里的柔光,温柔湿润。但他终归有些别扭的骄傲,缓了口气,楚晚宁低声道:“我不愿见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但是……”他咬了咬唇,“你要是赖着不走,我也……我也不能把你丢出去。”
墨燃眨了眨眼睛:“晚宁……”
“反正赶出去你也会自己跑回来。”楚晚宁的鼻尖也红了,“干脆留在这里,省的麻烦。”
墨燃就笑,眼睛笑成月牙搬,嘴角漾起梨涡浅浅。他牵过楚晚宁的手,用生着细茧的手反复磨蹭他的手掌,欢喜地说:“多谢你。”
再不会有比当下更好的时光了。
墨燃不知自己笑了多久,嘴角有些僵了,面颊也烫。走出去时风拍在脸上,针刺似的,他也顾不得冷。楚晚宁的话犹在耳畔,墨燃望什么都自觉欣喜,若不是怕被人笑话,干脆要跳起来欢呼几声。
在这一瞬,风是柔的,雪是暖的。四周那样静谧,衬得心跳砰砰尤其清晰,他捂着胸口,痴痴又笑了一阵——
楚晚宁,或许也是有几分喜欢他的。
墨燃踩着薄薄的积雪,欲去演兵场巡视一遭。他抄了条少人的近路,走在枯枝堆积的小路上,哼着欢快的曲调。而就在这时候,他隐隐听到了细细的哭声。
犹豫片刻,墨燃反复确认,走向了无人处啜泣着的人。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,欲作安慰,却蓦地见到转过来的,一张艳若桃李的熟悉面庞。
“师昧?”
墨燃惊讶而迟疑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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